第43章 最伟大也最平凡-《文豪1983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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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意见很重要!”
《十月》的组组长是个特殊职位。
由于它这本杂志的特殊性,组实质上是最重要的组。在余切记忆中,鲁省大学毕业的陈东杰,要苦熬十多年后才当上一把手,而现在社内竟然让他提前做了“储君”。
“为什么是他被培养了?”余切说漏了嘴。
张守任不觉得奇怪,而是说,“因为大家都觉得小陈是你的人。我们新招进来的编辑,没有几个和你有过接触……你是传说中的人物。陈东杰不仅是半个余学研究者,对出版业的认识也很深刻。”
“骆一禾也和我关系好,为什么不是骆一禾来接班?”
“骆一禾是高干子弟,条件太好,他一心只想要扑身在现代诗上面。”
“行,我没意见。”
几句话就定下了陈东杰的进步。
另一件事情是张守任在写文学评论稿。他本人除了做编辑,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俄语文学研究者,“屠格涅夫专家”。
《血战老山》以中长篇的篇幅,写出了巨著的磅礴感,令张守任很感兴趣。他手痒难耐,想要发表一些文坛见解,特地来征得余切建议。
余切看了张守任的初稿:嚯!竟然写的很有见地。
张守任认为,军旅经过几次转型,以李存宝的《高山下花环》为标志,过去的是旧军旅,之后的是新“军旅”。
而余切的军旅文三部曲,则将新派军旅站稳根基,代表了这一类文学的高度。
这是一篇树立他地位的评论。
“好,你这个评论很有水平。我支持你,尽管拿去发。”
于是,这一评论被发到《文艺报》上。因其见解独到,很快被多家刊物转载。
部队前线,休息的后方营地,战士们纷纷翻开了报刊。
文学研究院,新一期作家学员班子,也同样翻开了报刊。
中央,长期为社会事件发声的“笔杆头”们,也看到这一评论。
……
“梁三喜如何来的?79年春,作家李存宝到前线和官兵吃住了四个月,他听到一个故事:一个从农村入伍的连队干部,因家里极度贫困,参军以来已经欠下不少账。他上战场前,和家中的妻子写信,希望他死后把抚恤金拿去还债,遇事多想想国家的难处,不要向组织伸手……故事还没有讲完,李存宝已经泪流满面。”
“他回来向我哭诉,于是,那个同志就成了《高山下的花环》梁三喜一家的原型。几经修改后,我立刻明白引发的巨大变革,简直前所未见。从前,作家总是忽略军队生活与整个社会千丝万缕的联系,视野狭窄,形成一种孤立的‘军营’文学,好似他们生活在乌托邦中……从这一天开始,军旅文学得到了真正的解放!”
“但李存宝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一文学的最高,我们很快迎来了新的革命家!他高呼‘我们在一起’的口号来了!”
西苑,虽然是初夏,这里仍然凉爽宜人。昨天下过雨,路上有碎叶和还没风干的水渍。
“哗!”
一辆轿车驶过了水潭。不久后,车上下来几个人,行色匆匆拐进了院子里。
“——乔公,乔公!”一个同志轻声道。
“怎么了?”
“这是今天的主要报刊和新闻,有一篇文艺评论,我个人觉得很有想法……”
“行,你先放在这。”
乔公换了件衣服,看向这篇名为《军旅文学的革命者》来。作者是一个叫张守任的编辑,和许多名作家合作过。
他在评论中痛批过去的“军旅文学”,认为他们主要有以下缺点:
一昧的乐观主义。
高大全的人物形象。
以及前两者所导致的“单一的美学特征”。
简单来说,这些文章从不把战士们当做“人”,他们仿佛都有一样的性格,一声令下就能勇猛冲锋——固然曾经有过这些人,而且不少。
但是,前线却不全是这样的高大全人物。
正如余切再次和“尖刀连”战士见面,发觉他们已有不少人下海做了生意一样,从前的军旅文实际上只肯定了战士们最光辉的一面,把他们当做样板来塑造。
这个人本身的是非观、价值观却被忽略掉了,这既和前线的实际情况不符合,也失去了对社会的宣传意义。
读者无法在故事中共情,也就无法激发社会对战士们的更多肯定。
这是自然的。
为何部队总是孜孜不倦的组织笔会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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